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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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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力

“現決定將湯姆·文森特、喬治·懷特和安娜·泰勒假釋出獄。”

新聞發布會後,一瞬間布魯斯成了所有人的目標。

海倫花店門外被記者們圍得水洩不通,報社、雜志、各種媒體紛紛前來探詢,他們都想要知道這個陳年舊案的最新進展。

在阿特麗斯警局內,布魯斯的情緒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新聞發布會被逼到了極限。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不安,他朝著朱迪咆哮:“有人可以保證現場所有的DNA證據都被保存和檢測了嗎?我是說所有的!”

自從新聞發布會後,他的生活徹底被攪亂了。家裏和花店被記者媒體圍得水洩不通根本沒有辦法正常經營,小鎮上的每個人都認識他,他根本無法出現在大街上。這一切使他無處可逃,最終不得不求助於朱迪,希望她能夠盡快解決這個麻煩,同時也希望利用他在警局裏僅存的人脈,打探案件的最新進展。在布魯斯看來,案件不可能有其他新的進展,這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朱迪耐著性子勸說道:“布魯斯,你要面對現實。這件案子有太多的疑點,我們必須重新調查,不能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布魯斯的憤怒沒有因為朱迪的話有所減弱,他揮了揮手,不耐煩地反駁:“還有什麽好查的?如果他們沒做過,為什麽要認罪?”

朱迪的目光冷靜而堅定,她的聲音充滿了質疑:“這也是我要問你的問題。我看過案件的記錄,所有嫌疑人在最開始都不承認犯罪事實,但後來他們的供述卻與案件完全吻合。布魯斯,你對他們做了什麽?”

布魯斯的表情瞬間僵硬,他的聲音低沈而帶著憤怒:“我只不過做了一名警察應該做的事情!”

朱迪的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可你當時還不是一名警察,並且現在也不是!”

布魯斯明顯被朱迪的質問擊中,他的表情透著驚訝和尷尬。他顯然沒料到朱迪會調查得如此徹底,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朱迪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查過你的檔案,案件發生在1985年,而你是在1987年才回到警局擔任副治安官。但在1985年至1989年之間,你曾走訪過許多人,甚至挨家挨戶地敲門詢問,並告訴他們你是負責調查這起案子的警察。”

布魯斯被激怒了,他的聲音幾乎在吼叫:“這簡直是莫名其妙!你對這個小鎮上的事情一無所知,有什麽資格來質疑我?我在做警察的時候,你恐怕還沒加入警校呢!”

朱迪沒有被他的挑釁所動,她表情嚴肅,聲音冷靜:“從專業的角度來看,你當年的審訊手法非常不專業。你對嫌疑人的審問都是以先入為主的偏見來誘導他們說出你想要的答案,,布魯斯你應該慶幸我們保留了對你的起訴。”

布魯斯被逼得啞口無言,沈默了許久,最後他依然固執地說道:“DNA不能解釋所有事情。我或許是個很棒的審訊警察,但還不至於厲害到能輕易改變別人的思想。”說完,他憤怒地摔門而去。

“改變別人的思想?”朱迪的腦海中突然被這個詞激起了一個疑問。她一直想不明白那五個人為什麽會簽署認罪協議,但或許這正是關鍵。

**阿特麗斯警局,審訊記錄**

**安娜·泰勒,1989年3月16日**

布魯斯:安娜,你知道海倫謀殺案嗎?

安娜:我有一些印象。

布魯斯:你都知道些什麽?

安娜:我想我當時在場,當這一切發生的時候。

布魯斯:還有其他人和你一起嗎?

安娜:喬治和另一個男人,但我不記得他的名字。

布魯斯:你能記得大概的時間嗎?

安娜:我想應該是在晚上5:30到7:00之間。

布魯斯:你能確定這個時間嗎?

安娜:不,我不能。我經常會忘記一些不好的回憶,我會把它們從腦海中刪除。

布魯斯:你怎麽知道你曾經刪除了這些記憶?

安娜:我經常會這樣做,我的心理醫生告訴我的,你可以去問他。

(錄像被暫停,十五分鐘後再次從新開啟。)

安娜:我們進入了她的公寓,我抓住了她的手。

布魯斯:還有其他事情發生嗎?

安娜:他強迫了她。

布魯斯:還有嗎?

安娜:另一個男人也是,對著她的屍體。

布魯斯:你還有什麽關於這件案子的線索可以告訴我們?比如關於某個人?你提到的另一個男人,如果我給你看照片,你能從中辨認出他嗎?

安娜:當然可以,我們曾在一個餐館工作,這個我記得。





李為拿著審訊記錄,眉頭緊鎖:“從安娜·泰勒的口供來看,她很可能屬於特殊人群。”

溫晨浩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資料遞給李為,說道:“嗯,我調查過戴布拉和安娜的就診記錄,她們兩個人都曾接受過長時間的心理治療。”

當蘭迪提到需要一個外人來重新梳理證據時,朱迪立刻想到了溫晨浩,這個任務由他全權接手再合適不過。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重啟調查4號案件已經交給了溫晨浩。

翻看溫晨浩給的資料時,李為的手指停在了一個名字上面——韋恩·沃爾夫。

“等等,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見過。”李為若有所思地說道,開始在手邊的資料中翻找。

“你的系統裏能查到這個人的相關資料嗎?”李為一邊問著,手裏的動作沒有停下翻找。。

“應該可以。”溫晨浩說著,在電腦上敲擊了幾下,隨著回車鍵的按下,韋恩·沃爾夫的資料顯現在電腦屏幕上。

“就是這裏!”李為盯著電腦屏幕,指著韋恩的履歷說道,“1982年到1992年,他是阿特麗斯東部警察局的副警長。但他的名下確有一家心理診所,從1978年開到現在。”

李為翻出資料,指著其中的信息說道:“戴布拉的這條記錄在1989年被更改過。而安娜在1983年也曾在他的診所接受過治療,心理診斷是邊緣型人格障礙,並伴有幻覺。但這條記錄在1989年同樣被更改過。如果戴布拉和安娜先後都曾在韋恩的診所接受過治療,而韋恩當時又是阿特麗斯警局的副警長,他很有可能為了破案而更改她們的診斷結果。”

“等等,韋恩的名字,我應該還在什麽地方見到過。”李為繼續翻找著一旁堆積如山的資料書道。

溫晨浩盯著檔案看了許久,再次翻看手中的資料,在其中一頁紙上輕輕敲了敲說道:“他還是迪恩·詹姆斯的心理疏導醫生。”

1989年5月2日,

在經歷了長達16天的尖叫和怒吼後,獄警們不堪其擾,終於同意為迪恩請來了一名心理疏導師。

韋恩將幾張現場的照片展示給迪恩,輕聲說道:“迪恩,放輕松。你或許只是因為受到了刺激,所以你不記得當晚發生的事情,我可以幫你想起來。”

迪恩的情緒極度暴躁,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因為從未做過的事情而被關在這裏:“我沒有做過!我甚至都不認識那個老女人。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麽要把我關在這裏,我要見律師!”

“可你沒有通過測謊,不是嗎?”韋恩的身材高挑但略顯瘦削,稀疏的銀色頭發整齊地向後梳理,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他的深陷的眼睛銳利而審慎,盡管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細紋,他的神情卻始終保持著一種冷靜和專註。

這句話讓原本焦躁的迪恩瞬間安靜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合了消毒水和黴味的沈悶氣息,四周的墻壁漆成了冰冷的灰白色,似乎在無聲地壓迫著每一個進入這裏的人。昏黃的日光燈垂掛在天花板上,發出微弱的嗡嗡聲,光線在桌面上投下了長長的陰影。

“憤怒不能解決問題,法庭會為你安排律師,但在此之前你需要回想起當晚的情況。放輕松,我可以幫你。”韋恩繼續說道,將手中的文件夾遞給他,“我想你或許只是驚嚇過度,讓我們重新梳理一下案件,這或許對你的記憶有所幫助。”

迪恩·詹姆斯低垂著頭,身體微微蜷縮,他的眼神躲閃,臉上掛著疲憊的神色,雙手不安地搓動著。

“迪恩,放輕松。”韋恩的聲音低沈而溫和,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你要相信我,我們是在幫助你。”韋恩的語氣依舊溫和。

**阿特麗斯警局,審訊記錄**

**迪恩·詹姆斯,1989年5月10日**

布魯斯:你想告訴我什麽,迪恩?

迪恩:當晚太混亂了,我不知道該做什麽,於是我走出房間,在走廊盡頭關閉了電閘。





布魯斯:當晚還有沒有其他人?

迪恩:凱西·薩雷斯。





李為看著審訊記錄心中感到疑惑:“從人際交往的關系上來看,凱西和案件中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聯,那警察是如何讓迪恩說出凱西這個名字的?畢竟沒有任何證據顯示這兩個人在案發前認識。”

溫晨浩看著手中的資料解釋道:“警方在現場采集到的血型為B型,並且在公寓外的垃圾桶裏找到了一件帶血的內衣。經過化驗,這件內衣的血型也是B型,經證實屬於凱西·薩雷斯。”

李為眉頭一皺繼續說道:“即便是這樣,B型血並不能夠代表現場的血液一定屬於凱西,他們需要的只是B型血的攜帶者,而凱西剛好丟掉了一件帶血的內衣。她的血型是B型,又恰好住在同一棟公寓,所以才成為懷疑的對象。”

“目前看來,當時的調查方向的確是這樣。”溫晨浩回應道。

“這簡直是太荒唐了,現場既然已經有了這麽多物證,提取到明確的DNA應該不難。如果將這些物證送入資料庫進行比對,或許能查到些什麽。” 李為緊了緊拳頭說道。

溫晨浩點頭道:“已經選了一家新的研究院送過去了,和資料庫的比對需要幾天時間。我們可以趁著這個時間去一趟聖安東尼,和凱西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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